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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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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瘴

魏獻儀回到鐘山驛館後,在房內獨自反覆聽取靈石中師尊的話。

越聽到後面,魏獻儀越發驚覺原來師尊早就預料到她會有如今的遭遇。

按照師尊的演算,這不止是天道要渡劫,也是她的劫。

如若,今日師尊還在世上,魏獻儀想她此刻應是停在師尊身側,垂首聆聽師尊的教誨。

魏獻儀垂下眼,將師尊的箴言反反覆覆聽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最後靈石的靈力消散,需要過很長時間它才會自己恢覆。

魏獻儀放下靈石,耳邊猶若還有師尊最後在靈石中說的話——

“小儀,莫怯。”

這些無疑給到魏獻儀莫大的鼓舞,她絕不會生怯,也不會順從天道。哪怕天道不可違逆,她也偏要試上一試,看看與他鬥到到最後,究竟是誰生誰死。

不過,暫時等不到魏獻儀和天鬥,一則消息傳來,就如石驚鏡湖,在各人心中掀起層層漣漪。

長聖劍宗門下修士來報,說是雲洲天華城城外山中,有一處地方出現了毒瘴。等那門下修士在圖紙上指出具體位置時,廣蘭見狀容顏大變。

“怎麽了?”

魏獻儀猜想廣蘭應是知曉其中緣故,於是在送走長聖劍宗門下的修士後,問廣蘭。

廣蘭的手指在地圖上的一角點了一點,道:“這裏便是先前我與陸蘊共同找到的地方,也就是藏有陸師伯留下的隱世空間和箴言的地方。”

陸蘊前腳用自己的精血取出了師尊在此事留下的物件,後面這處地段就有毒瘴萌生。

魏獻儀很難不懷疑此事是與陸蘊與她有關,甚至還和師尊有所關聯。她立馬沈心思考。

“師妹,你此前對陸師伯的這些事是否毫不知情?”廣蘭問。

魏獻儀點點頭,若是她早知道師尊在此界還留有東西,就不會輪到陸蘊率先尋到空間和箴言了。

如今看來,怕是陸蘊與師尊血脈相親,才將他召喚至此。

“但是師尊既有一鼎空間,我從前怎會聞所未聞,或許這鼎空間正是師尊用來壓制毒瘴的法寶。如今被陸蘊取出,所以才會誘發毒瘴再度產生。”魏獻儀對此僅是猜測。

一鼎空間,對於修真界的修士而言無疑是真正的秘寶。通常來說空間中必定會有充沛的靈氣,而特殊的空間材質則是產生某些特殊元素的必要條件。

魏獻儀不能確定師尊的那一鼎空間是否能用來壓制毒瘴這種類陣法的險境,因為從陸蘊將箴言交給魏獻儀的時候,魏獻儀的心思就在箴言上,而不是作為珍稀物件的空間。

廣蘭聽完魏獻儀的分析,立馬動身要去尋陸蘊一探究竟。

而陸蘊也不知從何處聽到風聲,在半路處與廣蘭相遇,廣蘭向他解釋一二,就將陸蘊帶去了魏獻儀面前。

等到魏獻儀將師尊留下的空間完全查探過後,魏獻儀微皺眉頭,“與我所想一般,這空間內確實有某種物質能夠鎮壓毒瘴。”

聽到魏獻儀的回答,陸蘊無它懷疑,沈默許久,才垂首,語聲歉疚。

“怪我沒有提前告知你。若是早一步告訴你父親的事情,這毒瘴未必會出現。”

然而在尋到空間和箴言之前,陸蘊根本不會對魏獻儀這樣溫和。更要命的是,他最初時,來到雲洲天華城久久不動作,就是因為害怕魏獻儀得知此事,與他爭搶。

陸蘊還專門挑了魏獻儀閉關的日子獨自前往空間與箴言所在的地方,若非在中途遇見廣蘭,廣蘭甚不放心他,陸蘊可能來去都是一人。

魏獻儀想了想,從另一個角度剖析此事,“或許師尊正是希望你能將一鼎空間找到,然後順勢解決雲洲天華城的毒瘴一事。”

陸蘊詫異地擡起頭,不禁說道:“可我如何解決?想來父親原本應是指望神女處理此事,只是恰巧被我擾亂了。”

他的語氣卑弱,又起疑心。

會不會就連他手上的空間,原先都是父親專為魏獻儀準備的。

魏獻儀卻搖了搖頭。若在之前,她肯定不會寬慰陸蘊。

“可是只有你能夠感知到師尊遺留的氣息,若非有你,我此時仍茫然無措。更何況唯有你的精血能夠開啟空間封印,讓它認你為主不是嗎?”魏獻儀道。

廣蘭連聲應和,“正是如此,可見陸師伯原來就是想把東西專留給你找到。”

陸蘊看了看這二人,雖知道她們說的話多有寬解成分在裏面,但還是忍不住覺得動聽。

三人又商議一番,就準備再度前赴山中試著用些辦法將毒瘴驅出,否則任由毒瘴憑生,恐怕不超過半日就會侵襲整個雲洲天華城。

修真大會因異變辟化獸和雲氏內部之事而停辦了,早在魏獻儀閉關前,就有幾支宗門隊伍領隊離開,等到她出關後還堅守雲洲天華城的也僅剩下為數不多的四五個宗門。

與他們商議後,一部分向外求援,另一部分在城中用自身靈力消耗來穩控毒瘴。

道界之中,雙肩並齊的兩大宗門就只有鐘山靈宗與長聖劍宗。

因此城內只由這二宗看守,其餘宗門向外擴散,尋找援助。

魏獻儀與眾修士齊力設下一道結界,暫時隔絕了毒瘴的入侵,但是由於靈力耗損巨大,封閉的結界內又無法及時補全靈氣。因此他們眼下急需尋找解決辦法,若是再無辦法解決毒瘴,外援也未及時趕來,毒瘴不止會侵蝕周遭生靈,他們早晚都得因此死傷。

但魏獻儀一直相信師尊,師尊既讓陸蘊取出壓制毒瘴的空間,那師尊也就該早已想到解決之法。

師尊不會坑害她與陸蘊。

又過了兩日,長聖劍宗的弟子主動領命入山內查探,總縮在結界內也不是辦法。

於是魏獻儀在很久之後的這時,又見到了顧長熙。

見到顧長熙,魏獻儀知他不會受損,所以她更擔心顧長熙身後站著的那些沒有天命護佑的宗門弟子。

其中就有謝琛。

謝琛不知從何處尋來一件暗紅衣袍,衣袍上手繪的宗門符紋歪歪扭扭。謝琛許久不見魏獻儀,此刻見到,卻並無從前那樣熱情貼切,他比魏獻儀記憶裏的他要來得靦腆沈穩許多。

就連廣蘭見到謝琛,也驚呼好似變了個人。

謝琛朝魏獻儀輕輕頜首,見對方給予回應,謝琛壓低頭顱,提劍走出結界。

“我現在想到一個辦法,一定可以壓制毒瘴。”魏獻儀看著長聖劍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忽然說道。

廣蘭訝異,“是什麽?”

魏獻儀如實將心中想法告知廣蘭,廣蘭聽罷直呼不可,就連他們身旁立著的陸蘊也為魏獻儀所說之法提起了心腸。

廣蘭等人雖然對她的辦法表示否決,但魏獻儀並不想就此罷休。

好在不過多久後,長聖劍宗一行人安安穩穩地回來了。陸蘊立馬上前為各人分發丹藥,尤其走到顧長熙眼前時,他同他說了一兩句話,魏獻儀瞧見了,但也只當尋常說話。

值得一提的是,陸蘊不知何時擅用起陸宗主留下的空間,將空間內的純凈元素煉化到丹藥中,隨後陸蘊棄劍,正式成為一名丹修。

然而長聖劍宗一行人並未探查到有用的訊息,於是魏獻儀心中更加堅定原來的想法。

不過因她此前將辦法告知廣蘭,廣蘭極力反對,更是時時關註著魏獻儀,以致魏獻儀每每想要行事之時,都無法舒展手腳。

再後來,出關後就沒見過一面的雲若琦忽然找到魏獻儀。

“雲穗體內有異。”她向魏獻儀直言,“已有長聖劍宗的弟子為其查探過,是一顆妖丹。”

魏獻儀看著她,很快想到這顆妖丹的來歷,“我斬殺那只異變辟化獸時,它的內丹卻衰若枯槁,如今想來確實不對。”

“正如神女所想,雲穗體內的妖丹就是那異變辟化獸的內丹。”

雲若琦猶豫了一會兒,放緩聲音問:“敢問神女可知道雲穗體內的妖丹有何作用?”

“是何作用?”魏獻儀問。

“可助雲洲,破毒瘴。”

雲若琦閉上眼,不顧先前長聖劍宗的弟子的勸告,向魏獻儀說了實話。

然而魏獻儀的反應並不如雲若琦想象的那樣,有多麽震驚或者膽寒,雲若琦見她淡定模樣,不由問道:“莫非神女原先就知道?”

“不知。”魏獻儀很快回覆。

她知道雲若琦在擔心什麽,雲若琦擔心的是族弟雲穗的那條命會否不保,就如此前她帶他來到魏獻儀的面前請罪一樣。

但是魏獻儀不關心那顆能夠解毒的妖丹,也無需雲穗拋卻性命做什麽。因為魏獻儀本就想到驅除毒瘴的方法了,所以她對此平淡地接受。

魏獻儀溫聲安撫雲若琦,讓她不必緊張焦慮。

魏獻儀原是不想告訴旁人她的解決之道,以免節外生枝。

但想到或許雲若琦能夠助她避開廣蘭的視線,於是她將實情告知對方,並且安慰雲若琦說:“我既已想到辦法,就不會讓眾修士打上妖丹的主意,至於他體內的妖丹是否需要剝除,就得等到破除毒瘴後再來言說了。”

但是魏獻儀沒想到雲若琦聽完她的話,內心憂懼不減反增。

魏獻儀擡眼看向雲穗,見她面色慘白,稍過片刻才同魏獻儀說:“可是,神女……”

“雲穗不見了,我今晨就再沒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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